剛剛接到媽媽的電話
前兩天進加護病房的外公突然心臟衰竭 走了
本來這兩天在加護病房的情況就忽好忽壞
有時候有力氣跟護士小姐拉扯吵著要回家
有時候又陷入小昏迷
聽到消息之後很難過
把這幾天發生的一些事連起來
覺得自己真是觸楣頭
為什麼要一直聽貝七第二樂章呢
為什麼今天要突然去買黑色襯衫呢
才剛省悟自己怎麼傻傻的
做了一大堆不祥的事
凌晨就接到媽媽的電話
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嗎
今天下班以後不知道為什麼
一直在起雞皮疙瘩
或許是阿公知道我動作慢
要我提早開始準備送行
工作上的不順心
這時候顯得一點也不重要了
自從阿公在幾年前中風行動講話不太方便之後
就很少有跟他說話的機會
偶爾聽阿嬤絮叨地抱怨阿公像小孩
性子又拗 常常神經緊張覺得哪裡不舒服要看醫生
(其實阿公看完醫生都會忘記有看過 也不記得醫生開了哪些藥
都是阿嬤盯著他吃藥 可是他吃過就忘了 又會吵著要再吃)
但是這樣的阿公 身體還是一直很健壯
上次過年回去遇到元宵節
聽到外面的鞭炮聲
他還很認真的指著外面咿咿啊啊
要我快點出去看熱鬧
我怎麼也想不到
今年離開台東前的擁抱 會是最後一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印在記憶裡的
卻是小時侯撿著台東新家外面的破水管玩耍的時候
阿公用濃濃的福州腔說
那個骯將(髒) 骯將
不要玩
阿公你放心 我已經長大
不會亂撿髒東西了 真的
大家都會好好過日子
請你別擔心 安心地走
以後就不用天天吃藥
也不必老是緊張要看醫生了
明年的今天 就是你的忌日了
很江湖的對白 但是變成事實的時候
真的讓人一點也笑不出來
阿公 再見 ><
